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第二十三章  欢聚在卡杰琳娜家

    见我疑惑不解,卡杰琳娜笑着说那时苏联的报刊拼命宣传中国面临的饥荒,她
不知道怎样表达她对我的想念和关切。她说她了解中国,她知道那时候她如果给我
寄东西会给我带来麻烦,因为我不是专职的外事干部,不宜于与外国人有什么个人
联系。而皮球不同,皮球是专门做外事的,而且在临别前对她保证过,永远是她个
人的最最忠实的朋友,她便寄了两包东西,一包给皮球,一包委托皮球转给我。
“你收到了吗?你吃了吗?你喜欢吗?”

    至于她的署名问题,她解释说,为了减少麻烦,她是委托她的一位在内务部工
作的熟人交寄的邮包。“你懂,你当然懂。”她用中文说。相隔这么多年,她的中
文比过去好多了,看来,她当真是没有忘怀那团结亲密的50年代。

    说到产自苏联中亚地区的粉条,她不再称呼我“您”而改成“你”了,这在俄
文里是很有讲究的,这表示了许多的亲昵。我心里立即热乎起来了。

    我说什么呢,故人相遇,别来无恙,我想着“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的杜
甫诗句。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而且,看来皮球把那个包裹说成寄给我的,基本属
实,倒是我对皮球(从这一刻起我觉得她也早就不“小”了)一直怀疑着厌恶着。
既然喀秋莎对皮球一直保持着忠实的友人的印象,就让她对一个中国人的美好印象
继续保持下去吧,毕竟叫做“内外有别”呀。于是我对她提的问题一律微笑着开心
着做出了肯定的回答。然后我拿出了我的全家福照片。这一瞬间,她忽然显得年轻
了,她终于给了我一个与原来差不多的如歌声中春光中的喀秋莎。

    在了解了我们第二天是下午5点的飞机起飞离境以后,卡杰琳娜坚决邀请我去
她家吃一顿饭,这又使我紧张起来,我看着翻译,翻译看着我。在那个时期,我不
知道怎样回答才好。当然,我是团长,翻译不可能反过来主我的事。慌乱中我提出
如果去,我们一团7个人必须都去。卡杰琳娜怔了半秒钟,答应了。你也懂,我无
声地说。

    我感谢上苍,感谢中国革命和中苏友谊,感谢邓小平和契尔年科,我们在卡杰
琳娜·斯密尔诺娃同志(临行前领导关于对于苏方人员称谓问题的指示是何等地英
明正确!)狭小的,然而是设备齐全而且一尘不染的家里度过了快乐的3个小时。
卡佳同志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招待我们,其中有一个大馅饼,又厚又大,馅里有肉有
干果有鲜菜和干菜有鱼还有果脯,堪称万物皆备于饼,其内涵足够5个人的一顿饭。
看来我当初认为他们最好的食品就是黑粉条,这是饮食沙文主义,未免太低估人家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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