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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知青终结 100土司 队伍集结起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季之夜突袭土司大寨。老甲脖子上挎着冲 锋枪，手提一把雪亮的克钦长刀，一直旁若无人地闯进土司府里。土司府像艘百年 不沉的大船，尽管外面枪声四起风浪滔天，但是大船内部依旧歌舞升平。土司王爷 躺在烟榻上跟幕僚喝酒抽大烟，根本没有把外面那些不知死活的土匪毛贼放在眼里。 在金三角，世袭的土司王爷就是统治一方的太上皇。太上皇杀人就跟杀只鸡一 样，谁能把土司王爷怎么样呢？ 上了年纪的老土司焦黄干瘦，一双小眼睛闪动绿莹莹的光，他看上去不像吃人 的老虎，倒像一头有气无力的病猫。然而不久土司就不得不放下心爱的烟枪，停止 吞云吐雾然后从烟榻上坐起身来，因为他看见一个气势汹汹的陌生人闯入他的大厅。 屋子里一时很静，好像这个闯入者带来一股北极寒流，把所有声音都冻住了。但是 老土司并不惊慌，他是第十七代世袭土司，连从前英国来的总督都要恭恭敬敬请他 出山，为他加封爵位，这些乳臭未干的毛贼能把他怎么样呢？土司面色威仪，目光 炯炯，有些生气的样子。他轻蔑地打量这个胆大包天的闯入者，仿佛这个莽撞家伙 不是杀手，而是个不懂规矩的奴才。土司暗藏杀机的目光与来人血红的眼睛迎面相 撞，空气中溅落一串闪亮的火花。 老甲稳稳站着，像一块迫使河水让路的黑色礁石。他的眼睛没有温度，却分明 能熔化钢铁，就是所谓令人胆寒的死光。据说老甲从不怕死，哪怕炮弹砸在头上也 绝不眨一下眼睛，老甲对敌人更是从不手软，他曾经无数次让赤军的敌人血流成河。 老土司明白自己遇上劲敌，他笑起来，脸上慢慢裂开一条缝。老奸巨猾的王爷举起 手来，响亮地拍了几声巴掌对闯入者喝彩道：你果然是条好汉，王爷愿意跟你作个 朋友。请来抽口上等烟土吧。 老甲巍然不动，土司的绿眼睛就变得有些闪烁。他宽宏大量地说：这样吧，王 爷也不怪罪你，你要干什么？ 老甲开口了，他说：杀害貌猜司令，你知罪吗？土司这才明白，来人原来是貌 猜旧部。他心虚了，勉强答道：乌鸦冻死在孔雀的林子里并不是孔雀的错。尊贵的 王爷我愿意赔偿你们一百两上等烟土。老甲说：我只要一件东西。 土司瞪大眼睛，身体变得僵硬起来。老甲拔出长刀来，他一字一顿地说：我、 要、你、的、人、头！ 土司头上渗出一层虚汗来，他结结巴巴地分辩说：我是王爷，你们不能做出对 王爷无理的事情来。这样吧，王爷赔偿你们五百两，不，一千两……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过，王爷那颗花白的头颅便凌空飞起。人们惊奇地看见， 土司的身躯依然威严地稳坐在烟榻上，久久不肯倒下。 这天夜里，一片猩红的雾潮在金三角的空气中蔓延开来，谁也无法阻止这场酝 酿已久的杀戮冲动。老甲一连劈卷３把长刀，滥杀土司幕僚及男女老幼二十余人， 然后放了一把大火，烧了土司府，基本上做到斩草除根。 夜深了，火塘的炭火渐渐暗淡，故事戛然而止。我着急地催问老冷：后来呢， 赤军怎么样了？你为什么来到这里？那些知青呢，他们在哪里，我能见到他们吗？ 老冷低声说：时候不早了，关灯睡觉吧。明天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你们什么 都明白了。 忽明忽暗的炭火闪烁不定，像许多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