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林眉头微锁,满腹的凄情都被勾动了,埋怨说:“洁茹,你们女人都一个 样儿,你不也是派欢欢跟踪我吗?其实,女人的这个招子很蠢,很讨厌!” 韩洁茹看见男人是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的心化为水,化为冰,化为碎片,她嗔 怨地争辩说:“谁派欢欢跟踪你啦?” 金家林有些恼怒:“你呀!是你先发现我,然后派欢欢监视我的。不然,欢欢 怎么会知道宋雨燕的?” 汗水从韩洁茹的额上滚落,他的问话又激起她情感上的痛楚,她过去对宋雨燕 这个女人从没有在意过,今天又听见男人嘴里说出这个好听的名字,却有一种遭到 欺骗和侮辱的感觉。“我看你真的被这个小妖精迷上了!” 金家林强压制着怒火,颤抖着嘴唇说:“你说完了没有?”“你不爱听了?戳 着你的疼处啦?” “你太不讲道理啦!”金家林空洞无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你可以骂我, 但不能骂宋雨燕,她是无辜的。你可以问问欢欢,她是欢欢的好朋友,宋雨燕到底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韩洁茹哆嗦着说:“是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你的眼里怎么会坏呢?我骂 她,也是你招引的!” 金家林说:“你真是越来越不讲道理啦!” 韩洁茹翻了翻眼睛:“我是不讲道理了,姓宋的讲道理,你就把那个婊子接到 家里来吧!” 金家林咬住嘴唇,保持沉默。 韩洁茹默默地站起身,收拾自己的挎包。 金家林说:“我们不吵了,好不好?”韩洁茹没有回答,将挎包收拾好了。 金家林说:“天这么黑了,你要是去,就等明天吧?” 韩洁茹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 韩洁茹主动离开金家林之后,在短时间的反思,觉得自己对金家林的争吵实在 是无聊的。过去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呀?她对自己的个性和思想开始重新认识,她 的生活习惯怕是也变了。有时像一个胆怯的蜗牛,整日缩在封闭的壳里,见不得阳 光也经不住风暴;可有时呢,她却像一只勇敢的梅花鹿,她想冲出封闭的牢笼,去 迎接暴风雨的洗礼。金欢看出母亲的性格分裂,规劝韩洁茹快快找到真正的爱,不 然她这个人就毁了。韩洁茹告诉金欢,真正的爱是可遇不可求的,以后她所面对的 将是麻木、凌辱和逃避。金欢对母亲的悲观很不以为然,她在三天之后,就仔仔细 细地给韩洁茹物色了一个很优秀的中年男人。 傍晚时分,凉爽的风微微吹拂。准备下班的韩洁茹觉得今天晚上应该找金欢和 钟涛一起吃饭。她刚要给金欢打传呼,就听到值夜班的项晓芳喊她接电话。是金欢 打来的,金欢约母亲下班后到医院门口等着她,说她约了个朋友一起吃晚饭。韩洁 茹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走到镜子前,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化妆。她在镜子里 发现自己竟是那样憔悴了,她淡淡地涂上一层浅色口红,再往额头上扑了扑凉爽粉。 这时她听见金欢汽车的喇叭声。 金欢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金欢介绍,这个男人叫崔大朋,是她们保险公司的 财会部副主任。韩洁茹没往多里想,甚至连男人的模样都没有细看一下。晚饭吃得 很愉快,饭后,金欢约男人和韩洁茹到金帝保龄球馆打保龄球。在球馆里,金欢故 意将呼机弄响,拿着手机到外面回电话。 剩下韩洁茹和崔大朋两个人打球。崔大朋的保龄球打得十分漂亮,他上来手把 手地教韩洁茹打球,韩洁茹躲闪着,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四处张望,寻找着金欢, 母亲的弱智,使远处观察的金欢焦急得跺脚。崔大朋独自无精打采地往跑道上扔球。 他打了满冠,韩洁茹也没有一点喝彩的表情。 金欢只好回来了。没有玩上多少时间,韩洁茹就催促金欢回家,她想让金欢晚 上陪她去住。崔大朋彬彬有礼地与韩洁茹打了招呼,递过一张名片,知趣地走了。 回到新房里,金欢才将今天的特殊安排向母亲揭密。原来这个崔大朋是金欢安排给 母亲见面的,金欢还将这个男人的好多优点如数家珍地数了出来。韩洁茹这才恍然 大悟,气恼地骂着金欢:“谁叫你给我找对象?你爸爸知道了,不骂你才怪呢!” 金欢的眼睛亮如星星:“妈妈,你别管我爸,我爸有宋雨燕惦记着呢。现在我 是发愁你,你不能这样不领情啊?” 韩洁茹骂着:“你个坏丫头,哪有给妈妈介绍男人的?传出去,给人笑掉大牙 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