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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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话。我不是搂着你吗?” “爸爸对我那么好,还没等我长大了报答他,他就走了。从今以后,世上只有大哥哥一个爱我的人了……” “我会连同爸爸对你的那一份爱也担起来,我保证。” 乔乔的身子在被下一翻,面对着他了。 她也用双手搂抱着乔祺,喃喃地说:“大哥哥,我以后再也不磨你了!” “又是傻话。七八岁以前的女孩,都爱磨人,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再说,我从来也没嫌你磨过我呀!” “现在我自己想想,觉得不好。” 乔乔害羞地将头埋在他怀里。 “别搂着我,把手缩被子底下。” “搂着舒服。” “冻伤了手!” 乔乔的双手,反而将他搂得更紧了。 于是乔祺一只一只将她的双手拽到被子底下。 “就这么乖乖偎着吧,听话。我唱歌给你听。” 冰雪遮盖着伏尔加河, 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茫茫大草原, 路途多遥远,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 为什么离别得那样匆忙? 二十二岁的坡底村的青年,当年他所会唱并且自己真的喜欢唱一唱的歌,无非是几首前苏联歌曲再加上几首东欧国家的歌曲。都是听来词曲忧郁的那一类。 他的老师高翔不但教会了他几种乐器的演奏技巧,教会了他看五线谱,还教会了他唱以上那些歌曲。潜移默化的,他的老师影响了他人生的同时,也重塑了他的性情。老师不在了,老师的影响仍在。老师和音乐,无形中使他变成了一个忧郁的青年。而乔乔,使忧郁的他更加忧郁了。 在那一个冬季,那一个夜晚;在七八年前和七八年后的同一辆马车上,忧郁的大哥哥和快乐天使般的小不丁点儿妹妹,一个依偎在另一个怀里,都觉得他们真是谁也离不开谁。 马车停在家院前时,乔乔在他怀里睡着了。乔祺将她连被子带褥子抱进家里,轻轻放在炕上后,俯下身,将唇吻在她额上。 他直起身时,乔乔睁开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说:“哥,再亲我一下。” 其实马车一停,她就醒了。她是装睡。病了,她心里就更加的自娇了。娇,就更想让大哥哥抱她一下了。 乔祺说:“我不是亲你,我是想知道你还发烧不发烧了。” “那人家都是用手。” 乔乔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 “我手凉。你小时候我一担心你发烧了,就那样。家里又没有体温计,只有那样。如果那算是亲,七八年以来我至少亲你一百多次了!” 乔祺说完,转身想去往炕洞里添柴,乔乔轻声叫住了他。 她心里那娇,还没够。由于丧父之悲,由于病,其娇与以往不同。像朵蔫了的花,急需浇点水。倘不,便会蔫死似的。起码,她自己是这么感觉的。 她说:“哥,那就真的亲亲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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