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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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岑以为,那一定是份要求审核“伊人酒吧”账目,进而要求划清股份、剥离合作关系的东西了。接过一看,却不是。前后两页无字白纸所夹第三页纸,只不过是一份字数不多的声明,其上写着: 本人从即日起,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之下,完全出于自愿地放弃对“伊人酒吧”以及两处连锁酒吧的股份拥有权。从即日起,一并放弃“伊人酒吧”及两处连锁酒吧账目上的全部款项。从即日起,与“伊人酒吧”及两处连锁酒吧相关的一切有形或无形资产,完全归秦岑女士一人拥有。并且,是永远性的。 这份声明上的字也是乔祺亲笔写的。比之于他的亲笔信,声明的字略小,笔划工整。从每一行字都能看出他写时认真之极的态度。 秦岑拿那几页纸的双手,又开始微微发抖了。 她听到苗律师以表功似的口吻这么说:“是我要求他一定要亲笔写的。而且要求他一定要尽量写在一页纸上,留有足够我们三人签字的空白。这样,就一目了然,不存在任何可质疑之点了。” 秦岑因自己猜测错了纸上的内容而倍觉愧疚。她呆呆地看着那声明,头脑中一片空白。 “这对您来说应该是一件百分百值得高兴的事对不对?用我的笔签名吧,我特意为您带了一支签字笔来……” 秦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旁向自己伸过来,转脸一看,见是一支笔尖翘起的笔,拿在苗律师胖乎乎、细皮嫩肉而又白皙的手里。 苗律师的脸也一下子窘红了。 “没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 秦岑嘴上说着宽宏大量的话,心里却暗自想——你他妈的理解我的心情吗?! …… 几分钟后,苗律师穿上他的大衣,戴上他的围脖,站着一口气喝光了一杯小婉端给他的咖啡,大功告成轻松愉快地走了。 那时,“伊人酒吧”里已坐着几位客人了…… 办公室里的秦岑也披上了大衣。 阳光饱满,暖气很热,仅穿着她那套职业西装正合适。但是披着大衣的秦岑,开始觉得身上冷了。她又将双手夹在了腋下。似乎那样就不会觉得冷了,也会坐得稳了。是的,她感到有点坐不稳了,想立刻躺到长沙发上去。然而,她已经感到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像一个体弱的人又刚刚大量失血。 她清楚,自己发烧了。 那一种冷,仿佛一阵比一阵甚地从身体外往内心里侵袭;也仿佛一阵比一阵甚地从内心里往外散发冷气。 苗律师说得对,乔祺的声明当然是实心实意的。这一点无须任何人告诉,她自己也看得明明白白的,知道得清清楚楚。什么阴谋诡计,什么话啊?她深深爱过也深深爱过她的人,即使已决定和另一个女子结婚了,也是绝不会对她耍什么阴谋诡计的!她秦岑能和那样的男人保持两年多的私密的亲爱关系吗?! 为什么?还有必要那么激动地说些要求他回答为什么的话吗?! 他觉得对不起她啊! 他企图通过他实心实意的做法减轻他的负疚心理啊! 他是那种一旦觉得对不起别人,就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去补偿别人的人啊! 何况他觉得对不起的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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