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秋莎在屋里呆不住,她甩着手出去,又甩着手回来。出去和老胡、老王等人 或下棋,或舞刀,回来就吃就喝。终于有一天,邱云飞红着脸说:啥时候把老胡请 来,尝一尝。 胡一百不用请,一打招呼就来了。老胡进门的时候,邱云飞刚进厨房,柳秋莎 就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招待老胡。两人喝着茶,天南地北地说了一些不着调的往事。 老胡说:那次打王庄吧,你们医院还没跟过来,一颗炮弹把我的腿都炸出骨头了, 我自己用布缠了缠就上去了。柳秋莎又说:那次你们在王庄打,我们医院让人抄了 后路了,我断后,用双枪打,那才叫过瘾。 两人刚回忆到王庄,邱云飞就喊开饭了。老胡一看桌上摆着花花绿绿的菜,老 胡的一双眼睛就直了。然后就惊呼:小邱哇,老胡以前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真有两 下子。然后老胡和柳秋莎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们又从王庄回忆到了东北剿匪。 这期间,邱云飞吃完了,正扎着围裙看电视。 柳秋莎见汤凉了,就喊:副院长同志,汤凉了,邱云飞就端去热汤。一会儿, 柳秋莎又喊:副院长同志,这个鸡凉了,邱云飞又忙着去热鸡。 老胡临走的时候,步子是踉跄的,他脚高脚低地走到门口,这才想起邱云飞, 然后冲邱云飞挥着手说:行,你这个知识分子行,能上能下的,不错,不错。老胡 就打着晃走了。 柳秋莎也喝得头晕眼花了,她靠在沙发上独自乐。邱云飞把一杯热茶放到了她 的面前。她几下就蹬掉了自己的鞋,又冲邱云飞喊:副院长同志,我要洗脚。 邱云飞就快速地端了一盆热水放到了柳秋莎脚边。柳秋莎说:我是一家之主, 我本应该就是个男人,指挥千军万马。 邱云飞见柳秋莎喝多了,就顺着她的话说:你是将军,你指挥千军万马。 柳秋莎在晚年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再说邱柳南和胡望岛。他们结婚时,都曾信誓旦旦地发过誓。柳南说:我从此 有家了,再也不回那个家了。她说的那个家自然是指柳秋莎和邱云飞的那个家。直 到这时,她仍没忘记差点夭折的爱情和母亲的严厉。如果不是他们机智地采取相应 的措施,也许有情人真的是天各一方。 胡望岛一提起家,便想到了父亲的吊打,他仍然心有余悸。这时他就说了,让 我回家,哼,胡一百你等着吧。 在胡望岛成为骑兵连连长,柳南成为师通讯排长那一年,两人举行了一个革命 化的婚礼。婚礼没有任何场面可言,他们买了一些水果糖,分发给自己的战士及领 导,告诉人们,他们结婚了。结婚那天,胡望岛骑着马来接柳南,两人没有去新房, 而是跑到了草原上。胡望岛不停地策马扬鞭,草原上的小花小草一路退去,柳南幸 福地依偎在望岛的怀里,完全是任走天涯海角的样子。他们在草原深处停了下来, 望着远处那仍然是无边的草原,突然柳南喊:我和胡望岛结婚了。望岛受到感染, 也把双手汇成喇叭,冲草原深处喊:我和柳南结婚了。喊完后眼里都流下了泪水, 最后他们相拥在一起。 接下来,柳南和望岛都过起了所有新婚夫妻应该过的日子。那时,他们并不能 每天都厮守在一起。柳南在师部工作,她的单身宿舍就成了新房。望岛在距师部十 几公里的骑兵团,只有周末两人才能相聚在一起。每到这时,饭菜做好,柳南就站 在门前向师部门口张望,直到望岛和马的身影出现,她惊呼一声,迎着望岛和那匹 军马跑去。这样的场面,当时成了守备区的一景,被许多男兵女兵津津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