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刘 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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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草和胡小胡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的。 俩人婚后不久,胡小胡就到镇里的一家木材厂上班去了。指标是胡主任给搞来的,胡小胡一转眼就成了城里人。胡小胡也经常把自己当成城里人,他戴墨镜,穿宽腿的喇叭裤,兜里揣着烟卷,手指上夹着烟卷,嘴里乱哼着流行曲儿,在村街上一抖一抖地闲逛。胡小胡的这副样子,大都出现在晚上,或者是星期天。镇里离村子有二十多公里的土路,他每天要骑上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上下班。 新婚的日子里,胡小胡早出晚归,样子也很勤奋,俨然一副幸福、顾家的男人形象。刘草已经到卫生所上班了,卫生所平时并没有多少人看病,也就是头疼脑热的小病。刘草没来之前,卫生所已经有两个赤脚医生了,她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总是背个篓子上山挖草药,回来后再分拣、晾晒。 傍晚的时候,胡小胡骑着自行车,摇着车铃回来了。刘草见胡小胡回来也不多说什么,就进屋烧火做饭。胡小胡也跟进屋,洗一把脸,喜滋滋地看上几眼刘草,手就在她的身上摸摸捏捏的。刘草推开他继续忙碌,胡小胡咽口唾沫,嘀咕一句:看晚上咋收拾你。 胡小胡一摇三晃地从家里走出来,戴上墨镜,又点上烟卷,神情自得地在村路上晃来荡去。有收工的农民从地里回来,见到他就打招呼:小胡,下班了? 他就朗声地回答:下班了,二哥咋样啊,做农民累不累? 被喊二哥的人就羡慕地说:干农活哪能和你上班比,你活得多滋润啊。 胡小胡用很优越的表情笑一笑,抬起手,斯文地弹一弹烟灰,冲人哼哼哈哈地打着招呼。 等村里的三老四少见得都差不多了,胡小胡才斜着肩膀往家里走。这时候,刘草已经把饭做好了,胡主任正坐在桌边等他。一进屋,他就坐在胡主任旁边,刘草开始给父子俩盛饭。 父子俩天天见,已经没啥可说的了,老胡说了声吃饭,就端起了碗。 吃完饭,胡小胡还要夹着纸烟去村里转一转。这时候,村街上的人是最多的时候,他挺胸收腹地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转上一圈,如果有人搭话问他一两句镇子上的事,他就会停下来,满嘴唾沫星子地白话半天,说些哪儿又起了楼,哪儿又有人出事,让警察给抓了的新鲜事儿。 等村街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他也往回走去,墨镜已经摘了下来,挂在胸前的衣服上。 进院时,刘草仍在院子里分拣着草药,老胡躺在屋里,翻看《人民日报》上的社论。胡小胡就说:得得得,别没完没了地弄这些东西了,走,咱睡觉、休息去。 刘草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你睡你的。 胡小胡歪着脖子,瞪一眼刘草,就去洗脸刷牙。等他回屋铺好被子,见刘草还没有回来的意思,他就趿着鞋,在屋门口喊:刘草,你还睡不睡呀,我明天还要起早上班呢。 刘草不答,也不动,仍低头借着灯影忙活着。 胡小胡又喊了:你是咋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老胡就咳嗽一声,冲外面道:草哇,休息吧,小胡明早还上班哪。 老胡说完,“啪”的一声关了自己房间的灯,院子里一下就黑了半边,胡小胡也跟着伸手关了灯,整个院子就漆黑一片。刘草在院子里默立一会儿,回到屋里,洗手洗脸后,脱去外衣躺在炕上。 胡小胡急慌慌地爬过去,两三把脱去刘草的内衣,挨上身去。刘草压低声音恨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这点儿事。 胡小胡一边忙着一边说:不为这事,我这么远跑回来干啥? 刘草没了声音,只能沉默地承受着。 胡小胡感到很悲哀,昔日在他眼里那么俏的一朵“花儿”,如今娶回来了,在掐了、揉了后,结果也还是那么回事,她还是不用正眼看他一下。胡小胡的自尊心受到了空前的打击,她越是这么对待他,他越想报复她,只要有时间,不论白天晚上,他都要把她压在身下,拿她的身体出气。她的一声不吭和冷冰冰的反应,让他撮火又泄气。 他一边掐拧着她,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臭婊子,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后屯的大宝,你说啊? 刘草不吭气地侧着脸,任他折腾着自己。 胡小胡猜对了,她真的忘不下她的大宝。大宝姓何,上学时比她高一个年级。那时俩人就有好感,后来大宝毕业了,她就不容易看到他了。有时大宝为了看上她一眼,就多走几里山路,在她放学的必经之路等她。那时她还没学会表达,只是脸红心跳地看一下大宝,她就会兴奋上好几天。俩人的关系始终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美好都是朦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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