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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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鹏远盯着汪洋的眼睛道:“不对,你一定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你骗不了我的眼睛。小汪,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一定想方设法帮你解决。” 汪洋望着田鹏远热切的目光,他忍不住脱口问道:“田市长,李辉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田鹏远一怔,目光逼视着汪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这是听谁说的?这是谁在背地里造谣生事、不负责任地信口雌黄?” 汪洋话一出口,即觉后悔。 汪洋支支吾吾说:“没、没人说。就是……我这一阵总梦见李辉来向我讨命……他……他没向你讨命吗?……” 他面上随即涨红了起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扯谎,而且还是当着自己最为尊敬的大恩人之面。 田鹏远脸色稍缓,笑道:“咱们的大学生还挺迷信的嘛!这件事情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李辉尽管是因你我而死,可他是咎由自取。这是为社会又挖出了一条潜伏的大蛀虫,否则将是危害国家危害社会呀。在这个意义上,咱俩人谁都不是凶手。尤其是你,立下了大功一件,是勇士,是无名英雄,对此你应感到骄傲和自豪,不必心怀歉疚。” 少顷,又语带双关道:“有个别人别有用心,惟恐天下不乱,一心想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小汪,你可要炼就一双火眼金睛,千万不能上当哟!” 汪洋无言地低下了头。 田鹏远拍了拍汪洋的肩膀,言辞关切道:“好啦,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又亲切地小声透露道,“市政府于近期要向社会公开招考一批公务员,回头我找一些资料给你。小汪,你转正的机会终于来了。我会在推荐一栏中对你的表现据实填写的。” 田鹏远说完,反身走回车内。再面对汪洋时,手里已多了一条烟。这条烟正是祁莹所送的那条高档香烟。 田鹏远看了一眼那烟,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在掂它的分量,然后一脸肃然说道:“吸烟有害健康,这是人所周知的常识,所以我从不鼓励任何人吸烟。但作为一个男人,现实生活中不可避免会遇到一些挫折,而男人在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又让他对别人难以启齿,所以他们只好抽烟,把烦恼随着那一缕轻烟吐出去,把痛苦自己悄悄吞咽下去。作为一个男人,真的是很不容易,有时候甚至很难。所以我也从不反对男人抽烟,但一定要适可而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这条烟是别人送给我的,你拿去。你目前工资收入不高,还是把钱节省下来寄给家中的老娘亲吧。……” 汪洋望着田市长,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汪洋万万没想到,一双黑手此刻已经张牙舞爪地伸向了他,他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已经为自己日后种下了祸根。 与此同时,欧阳筱竹在一家画廊里款步而行,边行边观赏着壁上的画作,她走到一幅工 笔仕女画前停下,这是她从前的一幅作品。 这时钟慨身着便装,也缓缓走了过来,驻足在这幅仕女画前,他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啧啧称赞。 欧阳筱竹不由得打量了身旁的这个陌生男子一眼。 男子发现有人看他,转过身,怔了一下,忽然惊喜交加道:“恕我唐突,莫非……你就是这幅画的作者——欧阳女士吧?” 欧阳筱竹好奇地问:“怎么,你认识我?” 男子显得倾慕已久道:“我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我在《艺苑奇葩》栏目里见过对你的专访。欧阳女士,我一直非常喜欢你独树一帜、敢于创新的绘画风格,你在传统技法上融入了现代油画的表现手法,把东方的写意和西方的写真较完美地结合了起来,不敢说是叹为观止,但的确是令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啊。今天能够和你不期而遇,真是幸会,幸会。” 欧阳筱竹宠辱不惊地说道:“过奖啦,我实在是不敢当。听你此言,请问你也是此道中人吗?” 男子不好意思笑道:“不比你是专业画家,我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者。” 欧阳筱竹说:“彼此彼此。还望不吝赐教。” 男子沉吟道:“欧阳女士,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欧阳筱竹矜持道:“但说无妨。” 男子道:“我注意过你的画,你笔下的仕女虽千姿百态,美不胜收,但却都脱不了一个主题。” 欧阳筱竹眉毛一挑道:“是什么?” 男子不动声色道:“幽怨。确切地说——闺怨。” 欧阳筱竹身子一震:“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谦道:“不敢当。无名之辈钟慨。” 欧阳筱竹继续追问:“可否告知职业?” 钟慨不讳言道:“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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