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谈歌 著

第十七章(5)




  几天下来,那天心却暗自懊恼,不想无功受禄。魏国立瞧在眼里,知其心意,愈加敬重,开始不厌其烦、手把手地教那天心,令她深受感动。

  闲暇时光,二人就于茶楼酒肆,品茗聊天,感情不知不觉间升级,但始终没有突破朋友关系。

  市公安局长办公室。

  钟慨向局长唐若飞汇报情况:“经审讯,汪洋对吸毒一事供认不讳,却不承认自己贩毒


。局长,我看这事有些蹊跷,我怀疑多半是猴子阿三和胖玛丽,受人指使,串通一气,故意陷害汪洋。目前,我们正在对猴子阿三和胖玛丽加紧审理。”

  唐若飞吸了一口烟,又轻轻吐出,眉峰紧锁道:“你怀疑是谁?”

  钟慨胸有成竹道:“田鹏远。”

  唐若飞笑了一下,问道:“又是田鹏远?他的动机?”

  钟慨道:“拆散汪洋和祁莹。”

  唐若飞道:“就这么简单?”

  钟慨道:“对。田鹏远想一个人独自霸占祁莹。”

  唐若飞点点头,赞同道:“这个理由说得过去,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田鹏远这种不择手段的政客。鉴于田鹏远的特殊身份,切勿打草惊蛇,轻举妄动。这种小事,他一定不会亲自出面,你要想办法找到中间环节。寻找到突破口,一举突破。记住,咱们的出发点不是出于个人好恶以及恩怨,不是刻意去扳倒田鹏远,或是某一个人,而是违法必究,是为了打击犯罪,惩罚罪犯。”

  钟慨双腿一碰,举手行礼道:“是。”

  钟慨沉思着回到队里,迎面谢虹走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笑,正要擦肩过去。钟慨瞧了瞧周围没人,连忙小声道:“小谢,谢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啊!下来有空,我好好请请你吧……”

  谢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原来自钟慨浴室触电,险些丧命,多亏谢虹顾不得姑娘家的羞涩,以口对口人工呼吸及时相救,才使得钟慨生还。事后二人都颇觉尴尬,钟慨也因当时自己赤身裸体,恐日后影响谢虹的恋爱婚嫁,故回队后都缄口不提。

  至于热水器突然漏电,钟慨也曾生疑,他事后曾找过一个自小熟识的电工,电工看过热水器后,见多不怪说,你这热水器哪一年买的,线路不老化破损才怪,这样的破热水器早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了。这事也便过去。

  但谢虹不提属于正常,施恩不图报,很好理解。可钟慨受此大恩,却装傻不言,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就显得太不懂人情世故了。故今天见此机会,匆匆表白了一下。

  明明做了一件好事,但却不得不搞成做贼似的,这种状况对于谢虹是不公允的,钟慨心里颇觉过意不去。可是谢虹却因和钟慨有了这一层小秘密,兼之有肌肤之亲,口唇相对,心中挥之不去地感到丝丝的甜蜜。

  谢虹走出了几步,却忽然又被钟慨喊了回来。

  谢虹红着脸,心里怦怦乱跳,不知道钟慨又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钟慨恳请道:“小谢,现在家里没别人,你跟我出去一趟怎么样?”

  谢虹面带几分羞涩道:“去哪儿?”

  钟慨一凛道:“神圣律师事务所。”

  谢虹怔道:“律师事务所?”

  钟慨道:“对。马上出发。噢,对了,别忘了带上录音机,我要提取一个人的声音。”

  钟慨要提取的是神圣律师事务所主任程北可的声音。刚才见到谢虹,令他禁不住又回忆起他在家中卫生间触电之事,联想到唐局长的话,忽然间灵光一现,他猛想起父亲遇害后,他在清理父亲的遗物中惟独不见了家中的钥匙,当时虽也起过疑,但过后也就慢慢淡忘了。这时他如梦初醒,悟到父亲绝非河边垂钓时失足落水,也不是让人推入水中,而是在另一现场被害后,大胆猖狂的凶手从父亲身上搜出钥匙,又迅速潜入家中,盗走鱼竿等钓具,伪造现场。而从父亲最后留下的那些纸条看,还有一个人嫌疑重大,那就是与田鹏远关系神秘的律师程北可。

  父亲很有可能是在跟踪凶犯时遇害的。

  而自己在家里洗澡,热水器漏电也当是有人蓄谋,凶犯第二次利用那串钥匙,再次潜入家中,在热水器上做了手脚。如此说来,案犯当是同一伙人或是同一人。

  钟慨还想得更多更远,他想起了田鹏远遇刺时的那个匿名报警电话,及在后来抓捕蜘蛛时那个群众举报电话。两个报警口音虽听上去大不相同,但会不会是出自同一人之口呢?

  父亲钟世杰生前曾谈及,程北可在鸿图造纸厂时,是厂文艺宣传队的骨干,爱好话剧,有一定的表演天才。

  如果真是这个程北可其中作祟,那以往种种疑团便可迎刃而解。

  揪出了程北可,也便揪出了幕后的田鹏远。

  钟慨觉得茅塞顿开。

  钟慨和谢虹乔扮成夫妇,去神圣律师事务所咨询法律问题。

  钟慨特意扮成了一个大款,谢虹也涂脂抹粉,着意浓妆艳抹了一番。

  一个年轻的律师站起来欲接待,谢虹表情迟疑,吞吞吐吐说想找程北可律师,钟慨帮腔道,我们是慕程律师之大名,特意远道而来。

  年轻律师不介意,将二人热情地引入里间的主任室。

  年轻律师道:“程主任,又是一个慕名前来找你的。您是车水马龙忙得要命,我们是门可罗雀闲得发慌,真是让人嫉妒死了!……”说罢,对坐在里间正在给人耐心作着咨询解答的程北可不无妒意地一笑,转身退了出去。

  程北可掉头看了一眼钟慨二人,冲钟慨点点头招呼道:“请坐,请稍等。”

  过了片刻,程北可解答完了前一人的问题,让她坚信法律神圣不可亵渎,并承诺一定为她出庭辩论,讨回公道。

  送走了那人,程北可笑容可掬回到二人面前。
  钟慨、谢虹与程北可客套寒暄毕,彼此坐下。钟、谢二人做出认真请教的神态,向程北可请教了诸如婚前财产、遗产等问题。

  程北可热情专业地进行了解答。

  问过一些问题,钟慨觉得差不多了,便与谢虹连连致谢着告辞,程北可微笑着起身相送,礼貌得体地将二人送出来。

  出门之际,一个身穿小吊带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目中无人地与钟慨二人瞬间擦肩而过。

  钟慨微微一怔,这个女人似颇有几分面熟。

  钟慨不觉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进屋的那个女人,脑中电光石火地一闪,他已经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

  钟慨不动声色,对送出门的程北可告别道:“程律师请留步,咱们回头见!”

  程北可一副职业的微笑道:“谢谢你们的信任,下来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欢迎你们二位随时前来找我。好,回见!”

  出了律师事务所,钟慨有些抑制不住兴奋道:“小谢,看来我们这一趟是不虚此行啊。”

  谢虹诧道:“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钟慨笑道:“本来我还只是怀疑,心里并没有太大把握,可是你注意到了刚才进门的那个女人了吗?”

  谢虹道:“好像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钟慨提醒道:“你还记得咱们吃大排档时,有个女人经过我身边时,失手泼了我一身菜汤吗?”

  谢虹恍然大悟道:“记得记得,我还和她吵了一架,噢,原来是她……这么说来,你洗澡时的触电,也不是寻常的热水器线路老化漏电,而很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

  她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思索。

  钟慨赞赏道:“对,照这样推理下去,程北可就更难逃嫌疑了。”

  谢虹欣喜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总算看到前方的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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