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第二十八章 歌声永远与太阳同在

这是我生平看到过的最神奇的日出,不是在海上,不是在高山,不是在凌晨被
导游或者总机的MORNINGALL或者闹钟催起来,与披上皮大衣睡眼惺忪地
拼命寻找太阳完全不同。我的这次是在天上遭遇日出。过去看日出的时候,最有兴
趣之处在于寻找太阳,“哪里哪里?”,“看”日出的人相互打问着太阳的出处。
而在天上,我完全知道太阳在哪里。在北方的夏季,在一无遮拦的天空,太阳只是
往黑海里沉了一沉,只是打一个尖,也许是沉到海里洗了一把脸,我要说只是应了
一个落日和一天的终结的景,走了一个从昨天到今天过渡的过场,然后,太阳大体
上是从原地抖擞精神,霞光万道,仪态万方地重新出现,太阳焕然一新,披霞带彩。

我确确实实地见证了它们是同一个太阳,同一个天空,同一个时间和空间的伟
大与包容。我确确实实地见证了太阳无恙,太阳不会总是沉没,太阳落了就马上再
起来,太阳喜气洋洋,太阳永远与我们同在。

于是,我狂喜地进入了半睡半醒的梦乡,进入了我心目中的苏联胜景,进入了
朝霞红日,进入了我心目中的理想国,进入了与喀秋莎的永远的深情,进入了人生
所有最美好的向往,最美好的满足,进入了所有苏联的俄国的新中国的歌曲和音乐。
我想起了来自延安的一位革命歌唱家的话:中国革命是怎么成功的?是唱成功了的。
单纯从军事上说,战胜国民党恐怕大不易。然而,我们的歌一唱,人心都过来了…
…不信,你就比一比,国民党会唱几个歌?而我们……

这里也包括苏联歌曲对中国革命的贡献。我们的青春是高声歌唱的青春,我们
的革命是高声歌唱的革命,再没有什么革命像我们的革命一样焕发了这么多好听的
歌曲。我们的爱情是歌一样的,诗一样的,乐曲一样的,普希金一样柴可夫斯基一
样的,就是说《致大海》一样《天鹅湖》一样,西蒙诺夫的《等待着我吧》一样的
爱情,中苏人民的牢不可破的友谊万古长青!在我梦中与喀秋莎拥抱在一起的时候
我竟想起了这个口号。我笑了。口号,套话,意识形态,开始的时候也是来自生活
来自真情实感来自我们的梦,也来自沉下去一瞬,然后立即再次升起来的太阳啊。

中苏人民,牢不可破。牢不可破,对于友谊、爱情、梦想,没有比牢不可破更
好的描述词句了。喀秋莎走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而年轻的纺织姑
娘,永远坐在窗旁。青春会逝去,友谊会碰上难测的政治风云,口号会生锈,连爱
情也会衰老。只有歌声,永远与太阳同在,将将沉寂,立即重现光辉。明媚如春光
的歌声就是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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