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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小鲍和小刘一无所获地回到本市。就在案情茫然无绪的沉闷时刻，小鲍忽然接 到一个匿名电话。听声音，是位小姐，很娇嫩温柔，大概人很年轻漂亮。其实，从 声音判断人的年龄和模样，是极易出错的。 不过，这位打匿名电话来的小姐，的确很年轻漂亮。她没有告诉自己在哪里工 作，但听得出她对万全公司有很多了解。她只告诉小鲍：“你们应该去找公司宣传 部，老板这一类花案，一般都是经他们的手！” 这话让小鲍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想再进一步问问详情。“啪”，电话已经挂 上了。 小鲍和小刘决定再去公司一趟，找找这个莫名其妙的宣传部！接待他们的是宣 传部的经理小徐。 他们又是一无所获。文雅温尔的小徐客气地接待了他们，回答了他们提出的一 切问题，却未能提供一些什么新的线索。小鲍曾问他：你们赵老板平常接触的女人 都是些什么人？听说这些情况，你们宣传部有些了解，能不能向我们提供？小徐望 望他们俩人，矜持地说：坦率地讲，我们老板平常与女人接触得是多些，但这纯粹 是老板的私人生活，况且，他是位美籍华人，自有他的生活方式，我们宣传部更不 便过问。 小鲍和小刘不甘心，却问不出个究竟。走出万全公司办公室，他们又想起那个 电话，觉得这电话打得一定有名堂，只是没有找到突破口。 他们俩人刚刚回到公安局，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听声音，还是那位小姐打来 的。 “你们还要找宣传部。那个姓徐的，就是管赵老板这一类女人的事，他就是拉 皮条的！你们不要放过他！” 电话“啪”的又放下了。这一次，电话打得明确多了。小鲍和小刘立刻省悟了， 这位匿名的小姐为什么要打电话来了。她一定是受到过万全公司宣传部小徐之害， 被赵万全钓上而有过关系。 他们判断得没有错误。这位匿名小姐就是这样由宣传部的小徐物色好而落入赵 老板的圈套。当时，她刚刚从职业高中毕业，在一家酒店里当招待，人长得清秀苗 条，是赵老板在吃饭谈生意时，偶然发现了她，禁不住立刻目眩神夺。小徐心领神 会，便帮助赵老板传递秋波。小姐与赵老板销魂般地过了一夜之后，从小徐手中拿 到两千美元，算做处女初夜费，然后发落在公司企划部工作，工资比酒店翻了两番。 她倒不大恨赵老板，因为是有得有失，一种交换，她毕竟获得两千美元，一个夜晚 也值了。她恨小徐。因为小徐也看中了她，掌握她与赵老板这副底牌之后，曾三番 五次纠缠过她，想白白占便宜。她不敢声张，怕因此丢掉这份美差，只好忍气吞声。 她听说赵老板死时在盥洗室里发现几根棕色长发后，立刻想到那一晚自己也曾 在那里洗过澡。不用说，赵老板死的那一晚上，肯定和一个女人睡过觉，她很清楚， 赵老板自己是绝不找鸡的，因为那一晚他酒喝多了，心血来潮，好像对自己讲过， 那样做档次太低，而且也容易被公安部门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搂着她说： 我要找的都是我自己亲自看中的，像你这样的……不用说，赵老板死之前找的那个 女人，一定也是他亲自看中，然后像自己一样，由宣传部小徐经手牵线搭桥而成的。 所以，她坚信能够提供出盥洗室长发线索的，只能是小徐。 小鲍和小刘在研究如何二进公司宣传部，去与这个宣传部的经理小徐周旋，并 让他开口。晚上，他们饭没顾上吃，还在办公室商量方案。电话铃又响了。还是那 位小姐。 “你们怎么没有再去找那个姓徐的？” 这一次，小鲍先急忙对她说：“我们非常感谢你为我提供了重要线索！请你一 定不要放下电话！为了配合我们，请能回答我们的问题好吗？” 小刘也凑过来发话：“请你放心，我们会绝对为你保密，并保证你的安全！” 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又响起她的声音：“你们问吧！” “你能为我们提供宣传部是为给赵老板提供色情服务的专门机构的证据吗？” “所有公司秘书处的小姐，公司企划部的小姐，都可以证明这一点！你们只要 把姓徐的拉到这两个部门去，他就会什么都明白了！” 小鲍和小刘这一次清楚了。公司宣传部确实是专门为赵老板拉皮条的部门，他 不惜花费重金养着小徐这样几个人，就是为了玩女人方便。而小徐就是威尔第歌剧 《弄臣》中专门为主子物色女人的弄臣。这一次，他们再次来到万全公司，先不去 找小徐，而是找秘书处和企划部的所有小姐一个个分别找到办公楼的大厅，一一细 细询问。他们不管这些小姐回答还是沉默，每人都让她们在房间保留半个小时之上， 然后再送她走出门。 这样的调查询问经过整整三天时间，他们把小徐叫到公安局的办公室。 “徐经理，你是聪明人。我们对待聪明人用聪明办法！你说吧，我们就不用多 说什么了！” 小徐的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所有一切瞒不过去。他不值得再为一个死去的人 隐瞒。他自己的路还长。 可是，他只承认了自己的确是弄臣、宣传部的确是为赵老板物色女人这一事实， 除此之外，他没有提供什么线索。因为自认老板和唐棣结婚之后，老板没有让他们 再张罗这种事。 “那么说，你们赵老板自从有了唐棣之外，再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了吗？” “那倒不是。但不是那种事。” “请你回忆一下，在你们赵老板死之前那几天，都曾和什么样的女人接触过？” “那不少。都是公司的，或者和我们公司业务有关的人员。” “都是谁？请你一一说一下。” 小徐开始回忆，陈芝麻烂谷子，张三、李四的，他觉得没有一个会是杀害赵老 板的凶手。说到最后，他忽然想起来了，在赵老板临死那天晚上，在国际大厦宴会 厅前，赵老板本来要和本市一家公司老板谈生意，请人家吃晚饭的，晚饭前，他看 见赵老板和一个年轻女人在大厅门前讲话。那女的，他从未见过。凭经验，她不是 那种“鸡”，一般能进到国际饭店的“鸡”，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这里看管很 严，除了熟门熟脸的关系“鸡”，一般“鸡”想打入进来，必须买通大厦里的人。 而能够进来的“鸡”，也都是名花有主的，不会是没头的苍蝇乱撞的。因此，当时， 他没在意。看赵老板和她谈话那亲切的样子，显然是熟悉的，更不是那种以往赵老 板一见钟情的女人。那样的话，他会一眼看出的，赵老板会不苟言笑，一副正人君 子的模样的，所有的交易放在他手里谈，所有的风流留在床上说的。看那样子，像 是遇到一位熟人。这是极有可能的。所以，他没有过多注意。吃饭的时候，他再未 见到那女人，而赵老板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个女人。一般要是他真正看中了谁，他会 在饭间暗示给小徐的，小徐才会心领神会替他操办的。 “你能说说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吗？”“说不清了，大概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吧， 反正岁数不大，挺年轻的。” “留着什么样的头发，还记得吗？” “大概是烫着发，反正是短发。” “不是长发吗？” “不是！这一点，我敢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