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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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处长的妻子没有猜错,那晚上金处长就是跟李红在一起,妻子打电话问他在哪里的时候,他说跟致远在一起打牌,于是妻子很快把电话打给了致远。这一点金处长没有想到,他下班打牌是常有的事,他觉得妻子只是随便问一问,还不至于傻到为这事去找致远核实,把夫妻之间的一些事情暴露出去。   妻子等到金处长回了家,就气愤地对他说:“金山,你今晚跟谁在一起,我实话告诉你,我给致远打过电话了,你根本就没和他在一起。”   金处长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很快就沉住了气,说道:“你这人,他们说我不在那里就不在了?他们是故意跟你开玩笑,考验你,你就当真了!”   金处长一下子把水搅混。但是妻子心里是清楚的,她没有就此打住,她说:“金山,我把话跟你说清楚,我不反对你喜新厌旧,但是你如果真的跟哪一个女人厮混了,你就跟我明说,咱们各走各的路就行了,没必要整天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还挺累的。”   金山说:“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你不是让我去跟幼儿园老师处理好关系,照顾好咱们的孩子吗,你要这样的话,以后你去应付好了。”   “我让你处理好关系,也没让你处理到这一地步!”   “哪一地步?”   “哪一地步你自己知道,别给我装模作样的。”   金山从妻子这句话里,听出妻子目前只是猜测他跟李红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证据,他就似乎懒得跟妻子多说了,就说:“好好,你说我到了哪一地步就到了哪一地步,我不跟你争。”   他完全摆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架势。   其实,金处长从心里还是惧怕妻子的,妻子各方面都不比他差,长得有气质,在单位很有工作能力,已经是出版社副总编的培养对象了,在仕途上不会逊色于金山。因此,她离开了金山,完全有能力生活,可能生活得更好。这一点儿,金山心里是明白的。   金处长知道妻子给致远打过电话,心里虽然很恼火,却又无法向妻子发泄,他躺在床上就琢磨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一直琢磨到半夜终于琢磨出个办法,这才叹一口气,踏实地睡去了。   第二天,金处长并没有立即去问致远,他故意把这事冷淡了几天,然后在一次跟致远聊天的时候,似乎偶然想起了这事,就说:“哎,你嫂子有一天找我,还以为咱俩在一起,给你打手机了?”   致远一听金处长的口气,也就很随意地说:“噢对,是有一个晚上给我打手机了,我估计你有什么急事没来得及告诉她,怕她找你焦急,就说你跟我在一起打牌,一会儿就回家了,她却一定让你马上接电话,没办法,我就又说你出去办事了。”   金处长笑了,说:“你就能蒙事,这样她找不到我,还以为我去你那里干什么坏事了呢,你是故意整治我呀。那天晚上我告诉她我有事情,跟几个朋友喝酒,她不相信,怀疑我跟你在一起打牌不回家,你还当真说我们在一起打牌。”   “哎哟,我不知道……”致远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反正我因为打牌回去晚了,她没少闹腾。唉,还是没孩子好呀,你打牌回去晚了,雅兰从来不对你说什么。”   致远犹豫了一下,说:“有时也唠叨几句。”     这事致远很快就忘记了,但是金处长一直记在心里,他觉得致远是个聪明人,很容易推算出他跟李红的关系。这时候,金处长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失算了,不该让致远看到自己跟李红在一起。   后悔之后,金处长就觉得应该尽快找到制约致远的办法。他又想起了陈琳,想起陈琳说过致远借钱给一个女孩子的事情。致远为什么能借五千块钱给一个女孩子?他妻子雅兰为什么闹得这么凶?里面肯定有问题。金处长就把陈琳叫到办公室,让陈琳找机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陈琳犹豫了一下,说:“金处长,我又不认识那个女孩子,怎么能……”   陈琳这样说,其实是一种躲避的态度,她不想再做伤害致远的事情,但又不能明确拒绝,只能这样含糊地推辞。金处长还是听出了她的退缩,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的,只要你用心。”   金处长算定了,陈琳一定会去尽力,因为她分配在即,正是表现自己的时候。   从金处长说话的口气里,陈琳听出了金处长暗含的威胁,她只能心一狠继续向前走了。   后来,陈琳就找到机会跟致远聊天,故意把话题引到家庭中的一些琐碎的事情上,聊到一些烦心的事情上,致远就禁不住把自己借给王琨五千块钱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口,实在太憋闷了。   从表现上看,雅兰好像忘掉了五千块钱的事情,其实她一直在心里推算着时间,推算着王琨应该从家里回来了,应该把钱还给致远了。一个星期后没有动静,她就感觉不太正常,对致远的猜疑就越来越重了。她觉得,致远应该主动说说钱的事情,但是致远却也似乎忘了借出去的钱,整天没事儿一样,雅兰就觉得致远太过分了,觉得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雅兰越是不过问王琨是否还钱的事情,致远心里就越慌张。他给酒店的同学打电话,问王琨回来没有,同学说没有,说好像不会回来了,宿舍的其他女孩子说,王琨的东西都带走了。致远一惊,慌忙问:“你知道她的住址?”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致远有些焦急地说,“她去你那里上班,连个登记都没有?”   同学在电话里笑了,说:“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地址?你说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根本没有仔细了解她的底细,问多了,你还不生疑心?不担心我夺你所爱?”   “什么呀别胡说了,跟她一个宿舍的女孩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住址?”   “怎么?你找她有事?”   致远愣了愣,说道:“没什么大事,想问问她家里的事处理完了没有,她没回来就算了。”   致远放下电话,才感觉头上冒出了汗水。他不想让同学知道借钱的事情,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当做笑料,到处传播,到最后会演绎出很多故事,把他和王琨搅和在一起制作成桃色新闻。   直到这个时候,致远还是不愿相信王琨会一去不复返,他无法把她纯真的面孔与欺诈联系在一起。再说,王琨现有的这一份好工作,她上哪儿去找呀,她不会因为五千块钱丢了这份工作的。他甚至想,过不了几天,王琨就会给他打电话,即使不能立即还钱,她也会说明原因。   在这样的心态下等待了大约一个月,致远觉得应该跟雅兰说一说这件事了,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于是,他就在雅兰面前,婉转地说到了钱的问题,说他正在想办法跟王琨联系,同时说了王琨这份好工作对王琨多么重要,王琨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儿钱丢了这份工作。总之他是让雅兰放心,他们的五千块钱不会丢失的。   既然致远主动提到钱的事,雅兰也就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她说:“如果你没什么把柄握在她手里,这笔钱该要还得要,我们凭什么让她白白拿走这么多钱?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不过如果你觉得因为这笔钱会惹出许多麻烦,那就算了,破财免灾。”   雅兰说完这话,就去观察致远的脸色,看他有什么反应。致远已经意识到雅兰在试探他,试探他跟王琨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就因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感到羞恼,发誓说:“你放心,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觉得她挺单纯的,一个人到北京不容易,想帮帮她,会有什么麻烦?如果她真的骗了我,我会像你说的那样,追到天   涯海角也要把钱给你追回来,行了吧?”   致远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话又出了问题,他怎么知道王琨单纯?到北京打工的许多人都不容易,你为什么只帮她一个?看来这事越解释越复杂,干脆现在什么也别说,等到王琨还了钱,一切就了结了。   “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情,等你见到她就知道我说的没错。”致远对雅兰说,又似乎是安慰自己。   雅兰挑了挑眼皮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是给我追回钱来?要是这么说,行,我不管,这钱你爱追不追,你觉得自己很有钱就使劲给别人。”   雅兰的话很明显带有讽刺的意味,致远扭了扭脖子想跟她争论几句,但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没办法呀,自己现在没嘴说话,五千块钱在外面漂着,你还能说什么?他只有把窝囊气咽进肚子里。   于是,致远就天天期盼王琨的突然出现,过了一些日子,他开始在心里请求王琨了,说:“王琨呀,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可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出来给我老婆解释一下……”   一晃又过了半个月,王琨始终没有出现。   这样的一种心情,致远自然就产生了一种对人诉说委屈的渴望。   “你说,人总得讲点儿良心是吧?我这样信任她,她能欺骗我?”致远对陈琳说。   陈琳叹了口气,说王老师你怎么这样糊涂?见了一面,就凭着她脸上的单纯你就信任她了?陈琳说:“你不要抱有幻想了,所有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诚实,这世界就太平了。”   致远对陈琳说:“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不管怎么样,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别的我倒不怕,就是怕别人瞎猜测。”   陈琳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致远对陈琳诉说完王琨的事情,心里确实轻松了很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琳当天就把他和王琨的事情告诉了金处长。再过一些日子就到了毕业分配的关键时候了,陈琳真的很渴望分到政府机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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