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达如此起劲地批判“现代修正主义”,为的是表白自己“紧跟”毛泽东。以冷静的 目光重新审视那时中苏两党的论战文章,苏共那大国沙文主义“老子党”气焰确实过分,而 中共的极左思潮也相当厉害。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理论家”一边投身于“反右 倾”,一边致力于“批判现代修正主义”。陈伯达和康生,是“批判现代修正主义”两员干 将。 如今,那场共产主义运动的大论战,早已成为历史。以冷静的目光重新审视那时中苏两 党的论战文章,苏共那大国沙文主义“老子党”气焰确实过分,而中共的极左思潮也相当厉 害。 邓小平在1980年5月31日的《处理兄弟党关系的一条重要原则》一文对这场大论战作 了客观的总结: 各国党的国内方针、路线是对还是错,应该由本国党和本国人民去判断。……欧洲共产 主义是对还是错,也不应该由别人来判断,不应该由别人写文章来肯定或者否定,而只能由 那里的党、那里的人民,归根到底由他们的实践做出回答。人家根据自己的情况去进行探 索,这不能指责。即使错了,也要由他们自己总结经验,重新探索嘛……我们反对人家对我 们发号施令,我们也决不能对人家发号施令。这应该成为一条重要的原则。 对于“现代修正主义”的批判,尽管锋芒所向是对准苏共赫鲁晓夫,但最初却是点南斯 拉夫铁托的名。陈伯达在《红旗》杂志创刊号上,便发表了《南斯拉夫修正主义是帝国主义 政策的产物》,向铁托猛轰一炮。 陈伯达如此起劲地批判“现代修正主义”,为的是表白自己“紧跟”毛泽东。因为毛泽 东早在1957年3月,便已明确指出:“我们现在思想战线上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开展 对于修正主义的批判。” 在《红旗》创刊后的第二期上,陈伯达再度批判南斯拉夫“现代修正主义”,写了《美 帝国主义在南斯拉夫的赌注》一文。 此后,论战公开在中苏两党之间进行。1960年4月20日,为了纪念列宁的90周年诞 辰,陈伯达所主编的《红旗》杂志发表了编辑部文章《列宁主义万岁》。这篇文章以纪念列 宁90周年诞辰为契机,全面谴责了苏联“现代修正主义”如何背离了列宁主义。《列宁主 义万岁》一文在国内外引起广泛的关注。 从1962年12月15日至1963年3月8日,接连发表七篇论战文章。这些文章,公开了 中共与苏共、法共、意共、美共在意识形态上的严重分歧。这些文章大都由钓鱼台“秀才班 子”起草。陈伯达也参加了一部分起草工作。 从1960年起,中共中央为了适应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论战的需要,调集了一批“秀 才”,在钓鱼台国宾馆里工作。 这个“秀才班子”共五人,即康生、吴冷西、王力、姚溱、范若愚。康生作为中共中央 书记处书记,是“秀才班子”的负责人。吴冷西是新华通讯社及《人民日报》社社长。王力 为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副部长。姚溱为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范若愚为《红旗》杂志副总 编。 据云,《再论陶里亚蒂同志同我们的分歧》一文,主要由陈伯达起草。 这七篇文章的发表,使论战逐渐趋于白热化。1963年7月30日,苏共中央致函中共中 央,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系统地提出他们的看法。 中共中央对苏共中央的来信,要作公开答复。钓鱼台的“秀才”中有人主张写一长文, 系统地批驳苏共中央在信中提出的种种观点。写出草稿后,被毛泽东否定了。这时,毛泽东 说了一句非常微妙的话:“我要的是张燮林式,不要庄则栋式!”起草任务落到了陈伯达头 上。陈伯达反反复复揣摩毛泽东的那句话,悟明了毛泽东的妙语本意:庄则栋与张燮林同为 中国乒乓球名将,打球的风格却截然不同。庄则栋用的是近台快攻,是进攻型的,而张燮林 则是削球手,号称“攻不破的长城”,擅长防守,能够救起对方发来的各种各样的刁球、险 球。 陈伯达查阅了毛泽东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次讲话记录,和王力、范若愚一起,从 正面阐述毛泽东的观点下笔,写出“张燮林式”的文章。这篇洋洋数万言的文章,经毛泽东 审阅,正合他的心意。 于是,毛泽东在武汉召开会议,参加者有刘少奇、邓小平、彭真、康生、陈伯达、吴冷 西、王力、姚溱、范若愚,经过讨论,此文定稿了,即《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的建 议》。此文阐述了中共中央对国际共产主义的25条意见,常被人简称为“25条”。 “25条”除了正面阐述中共中央的论战观点之外,还全面批判了苏共的观点,概括苏 共观点为“三和两全”,即和平共处、和平竞赛、和平过渡这“三和”及全民国家、全民党 这“两全”。 苏共中央于1963年7月14日针对中共中央的“25条”,发表了《给苏联各级党组织 和全体共产党员的公开信》,逐条批驳了“25条”。苏共中央在苏联报刊上发表《公开 信》的同时,作为“附件”,一起发表了中共中央的“25条”。 1963年7月20日,中国报纸作出反响,重新刊登了“25条”,同时发表了苏共中央的 《公开信》。 此后,苏联报刊针对中共中央的“25条”,连续发表社论《苏共高举列宁主义伟大旗 帜》、《党和人民牢不可破的一致》、《我们忠于列宁主义》等。 此后,中国以《人民日报》、《红旗》编辑部名义,接连发表了九篇评论苏共中央《公 开信》的文章。这便是当年家喻户晓的“九评”。 此外,《十评》原也已经写好,因赫鲁晓夫在1964年10月14日下台,《十评》未及 发出,改作彭真的讲演稿公开发表。 1964年11月21日,《红旗》杂志发表社论《赫鲁晓夫是怎样下台的》。 这场在毛泽东领导下的批判“现代修正主义”运动,其中包含有批判苏联大国沙文主义 等正确内容,但是历史已证明其中对于当时把赫鲁晓夫在苏联所进行的改革、铁托在南斯拉 夫所进行的改革,一概斥之为“复辟资本主义”,则是错误的。赫鲁晓夫实际上是一位不成 功的改革家。赫鲁晓夫对于斯大林个人迷信的批判也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又做得过分。毛 泽东把改革和对个人迷信的批判都当作“现代修正主义”,结果在“左”的迷误中越陷越 深,以致着手发动“文化大革命”,宣称“文革”是为了“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同时他的 个人迷信也在“文革”中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陈伯达这位“理论家”在批判“现代修正主义”中,“跟准”毛泽东,在1960年初他 就“明确地指出”:“毛泽东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后来,这句话加上三 个副词,被写入以林彪名义发表的《毛主席语录》的《再版前言》:“毛泽东同志天才地、 创造性地、全面地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提高到一个崭新 的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