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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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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寓言》是我那些年里最好状态下的产物。那是我刚回龙口的日子,心中有一种奇特的、真正的冲动。我好像游荡了二三十年,一朝归来,心情可想而知。我多么怀念自己的出生地!这里的每一点变化都让我动心。我对这里的一切总也不能无动于衷。于是,长长的回忆也就开始了。这部书成了一个归来游子的最动情的吟唱。 不断有人与我讨论“先锋”问题。其实我对这样的问题一窍不通。我对表面上的“文本先锋”总是怀疑的。我觉得真正的先锋是更内在的,由内到外,逼迫了文本,这才是真正的先锋。我知道许多作家的文学志向一开始就是做一个先锋,虽然这个目标对于所有作家往往都是遥不可及。谁都很难说自己已经是先锋了,但优秀的当代作家不可能不是先锋。从另一方面讲,也完全可以不做假先锋。 先锋可能不光是学学外国,比如学学翻译作品;先锋大概是一个时期文学大格局中全新的表达和表现,是最新的文学因素和思想因素,是一次次最大程度的文学自觉。 都学外国,争当“先锋”,弄不好也是一种庸俗。文学最忌庸俗。但学外国又是必要的和不可避免的,不过总要适度。先锋说到底还是一个民族内部的事情。我们很难看到脱离了自己民族的所谓“先锋”。 如果仅仅是学文学理论、学写作学,弄不好会越学越痴。有人认为真正的好小说要怪得可怕(先锋),要有一种现代叙述和描写模式。其实文学(小说)是多种多样的。我们可能更习惯于那种较传统的描叙,问题是要写出一个时期最需要的文学,就要有一种新的特质。但这显然不仅仅是一个形式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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